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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「没人要」的伍律师

热度 2已有 6789 次阅读2018-3-4 12:44 |系统分类:转帖-见闻

1973年的伍元天(Randall Eng)是纽约圣若望大学(St.John’s University)法学院1972届唯二的亚裔毕业生之一,刚考得了纽约州律师执照,踌躇满志地希望能进入大律师事务所当律师。

 「没有一家大律所愿意雇我。或者说,当时没有一家大律所愿意雇一名亚裔律师。」 zzwave.com

70岁的伍元天2017年底从纽约州第二巡回上诉法庭首席法官(Presiding Justice)职位荣休。他不但是纽约州司法系统史上首位亚裔首席法官,也是迄今亚裔在纽约州司法系统取得的最高职位。

 年已七旬的伍元天回顾起45年前作为屈指可数的亚裔法学院毕业生,找工作频撞南墙的灰头土脸仍历历在目:「当时整个华埠只有不到十个华人律师,全是自己开业,只做移民和地产案子,文书工作,也不上庭。」自幼向往律师工作的伍元天年轻气盛,希望自己打破这个「玻璃天花板」,到主流的大律所当律师。

 但撞上后发现不是「玻璃天花板」,而是牢固的「南墙」:「当时这些大律所从没有过雇用亚裔律师的经验,或许也觉得,亚裔当不了好律师。」

 其实不单单是白人与犹太人掌控的大律所认为「亚裔当不了好律师」,伍元天的父母家人,也不支持他走此道路,「当时亚裔(在美国)能被接受的主流工作,只有医生和工程师这两个。」

 伍元天想当律师的念头,首先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,希望他能好好学理科,成为医生或工程师。一心想上法学院的他本科选择政治学当专业,父母也自我安慰:「那毕业后去当老师也不错。总之,别去当律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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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岁的伍元天在华盛顿特区的联邦高等法院前。

自幼会萌发当律师这一理想,伍元天说,却是成长的环境造就。1947年出生在中国广东,不到一岁便随家人移民来美。父母在纽约市皇后区开洗衣房——「这是当时华人能从事的几样工作之一。」伍元天笑着补充——洗衣房就开在皇后区的州法院、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及律师协会旁,主顾大部分为律师、检察官和法官。

 「我崇拜他们的工作,欣赏他们的言谈举止。」但当伍元天把读法学院、当律师的想法告诉这些前辈时,得到的回应也是「泼冷水」:「他们其实是好言相劝,告诉我,华人律师见都没怎么见过,『你是不会有白人客户的』。」

 在私有领域碰了几个月的壁后,伍元天把目光转向公共服务领域来实践司法理想。无心插柳柳成荫,伍元天自此开启了作为亚裔在纽约州司法系统屡创人先的45年律政生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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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3年各大律所「没人要」的伍元天,最终进入了皇后区地方检察官办公室,成为纽约市首位亚裔助理检察官。1983年,时任纽约市长Edward Koch任命他为纽约市刑事法院法官,成为纽约市史上首位亚裔法官。

 就职典礼本来定在市政厅内进行,结果百年华埠欲来见证此扬眉吐气历史性时刻的人实在太多,「市政厅内居然装不下这么多人,后来典礼到市政厅前广场上进行。」伍元天迄今收藏着当年报纸对此空前盛况的报道,颇为得意。

 而创下这一历史时,伍元天年仅35岁,「有一次我开车超速被警察拦下,警察看我开的车挂着法官专属车牌,拍拍我肩膀警告我,『年轻人,不能因为你父亲是法官,你就敢超速』。」伍元天笑称。但他也指出,35年过去,如今这类刻板成见并未消失:「现在女性法官也常遇到这种情况,开着自己挂着法官牌照的车,却被想当然认为是『开着丈夫的车出来』。这也是为什么,我一直鼓励女性与少数族裔去争取领导性职位,才能一点一点打破刻板成见。」

 伍元天在1990年首度参加竞选,成功当选纽约州高等法院法官,2004年竞选连任成功;2012年,纽约州州长Andrew Cuomo任命伍元天作为纽约州第二巡回上诉法庭首席法官,创下亚裔在纽约州司法系统的最高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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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元天34年来不断提携、鼓励华人后辈进入司法系统。图为他在退休前为皇后区民事法院法官谭辉立(Phillip Hom)监誓就职。

34年的法官生涯里,始终勉励自己要为华人社区树立起「榜样」,不断提携后辈,2017年12月31日因年满70岁,依纽约州宪法规定从上诉法庭法官之位退休的伍元天,欣喜看到法官、律师已成为诸多华人家庭对下一代职业的期许,亚裔律师、法官、法学教授等早已是常见。

 伍元天不仅仅希望变化只在司法界发生:「亚裔职业发展的唯一限制,就是自我设限。」伍元天希望更多亚裔能冲出家庭、社会的成见与期许,敢于进入各行各业所有领域,并勇于承当起领导性角色:「只有越来越多亚裔进入一个领域,做出成绩,成为领袖,『亚裔干不了这个』的成见才会打破。年轻一代不要给自己设限,父母、家庭也不要给孩子追逐梦想设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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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元天的另一期许是,取得再大成功的华人,「永远不能忘掉自己在华人社区的『根』。」伍元天是美国华裔退伍军人会的成员,「我在长岛的家附近就有退伍军人会分部,但我不去那个,我要去华埠的军人会。」

华人社区大大小小的活动,伍元天也几乎有请必到,「回馈社区和报效国家,这是理所应当的」伍元天说,「纵观分布世界各地的海外华人,如果在当地散沙一盘,也不参与融入当地社会,总会遭到排挤和迫害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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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束34年充满传奇的法官生涯,仍精力充沛的伍元天从2018年1月29日起,加入大型律所「Meyer, Suozzi, English & Klein」任资深顾问(Of Counsel)。

 「也算圆了刚毕业时自己的未竟愿望吧。」Honorable Justice Randall Eng笑称,「过了45年,终于不是没律所要的伍律师。」

-END-

(Source:=http://mp.weixin.qq.com/s/-8Xm0_kiHIEXa2Jrsm0f3A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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