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戏迷
宜修
今天去看纽约“梨园社”冬季文化节从北京邀请来的奚(啸伯)派老生张建国的京剧演出《失(街亭)空(城记)斩(马谡)》。场间,在卫生间,见到一位老妈妈。
从外观上判断,老人家应该已经接近九十高寿,因为看上去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了,由女儿陪着。
“老人家真棒啊!这么冷的天儿,还出来看戏了!”我脱口而出地夸赞着。
“上星期五晚上下着雨,我们也来了。”老妈妈的女儿代她回答。
“您可真是个老戏迷啊!”
“我妈一辈子喜欢京剧。原来在上海时,也爱看名角儿的戏。”老妈妈的女儿接着介绍。
“我猜,老人家有八十五岁了吧?!”我打了个埋伏。
只见老人家微微一笑,示意女儿回答。“我妈已经九十六岁了!”老妈妈的女儿骄傲地回答。
离开卫生间前,我招呼老人家:“明年‘梨园社’的演出,希望您还来!”
虽然推测老人家年近九旬。但老人家耳聪目明地如此高寿,更兼葆这番票戏的情趣,实在令我感佩不已!我马上想到:自己这趟回京,还要继续说服母亲,让我陪爹爹去看场戏。我知道,父亲自两年多前脑血肿手术后,已经快三年没进过剧场、没唱过京剧了......马派老生,是他晚年的最爱呢!家里还有一张父亲八十七岁高龄时,在单位的“京剧协会”的春节联欢会上的清唱照片。
回到座位上,我告诉了和我一道看戏的香棣姐姐刚才在卫生间发生的一幕。她也若有所思:“你爸爸还唱吗?”
“我妈妈不让他唱了,怕他年纪大了,万一唱的时候,气跟不上......”
“难怪去年‘京剧协会’的春节的联欢会上,没见到你爸爸上台。我爸还唱呢!”
“我总想回京时,陪我爸爸去看出戏。可我妈担心大冬天的晚上,天寒地冻、黑灯瞎火地容易出状况,不放行。”我不无惋惜的说。
“看来你妈妈属于“空城计”里的司马懿,不打无把握之仗。”香棣姐姐笑着点评。
“是啊!可这番缺憾,越不补,越没机会补了。”
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八日晚录